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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弃美国高薪工作,我一个人跑去大山
来源:哔哩哔哩作者:洞察网2022-01-21 19:40:08

毕业那年,UP主@加加夕e放弃了在美国做金融工作的机会,选择回国,成为一名乡村支教老师。

长达一年的支教生涯中,她去过广西、甘肃地区最贫困的地方,喜欢把支教生活的点点滴滴分享在B站。

加夕在学校宿舍录了一首歌

有时,她也拍下在宿舍唱歌、和学生种菜的场景,把B站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圈。可爱的外表和朴素的支教环境,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
“如果我能帮助一颗心免于哀伤,如果我能帮助一只昏厥的知更鸟回到巢中,我就不虚此生。”

就像高中时代读到的那句诗一样,做一些具体的事,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一些具体的人,这就是加夕认为有意义的生活。

01 老师为什么来这里?

研究生毕业后,我通过B站,报名参加了美丽中国的支教项目,第一站是广西某镇级初中。

第一天,学生们看到支教老师,很感兴趣,抓着我问很多问题。

比如,他们知道我是从北京来的,出过国,就问我,你在北京是不是有好几套房?美国人说什么语言,长什么样子?

但后来他们渐渐觉得,新老师也就那么回事了——因为我表现得非常、非常“严厉”,到后面他们还有点“怕”我。

来支教前,主管跟我们说,第一次一定要把自己的形象立住,不然以后,再想控住场就难了。

所以,我很努力地去模仿我所知道的严厉的老师,表现得不苟言笑。

广西支教的课间活动

临行前我想象过很多这里的情况,经济条件、生活水平,这些都没有超出我的预期。但是这个初中的校风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……

在课堂上,有个孩子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当老师。我还没回答,另一个孩子就用奇怪的语气说:“为了让我们走出这个山沟沟呗。”

话刚说完,全班哄堂大笑。

这边的沿海城市,打工机会很多,所以很多孩子的父母都不在他们身边。学生们有恃无恐,也不怕处分,老师根本制不住他们。

你请孩子家长来,也没用。家长们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,难得有一次机会见到,都会表现出一种放肆和溺爱的状态。

有一个学生严重扰乱课堂秩序,家长来了之后也就说一句“你怎么这样啊”,然后就没了。

一次,我直接去找了校长,提整肃校风。校长给全校老师开了会,但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和我说,想要改变现状,真的很不容易。

和我同行的有3个支教队友,我们都感受到了这份不易,和沉甸甸的压力。

加夕在分享她的感受

我们队友之间是两两搭班的,每天都一起做饭、一块聊天,无时无刻不在聊学生,互相鼓励。

我非常想让更多人一起关注和支持乡村教育,就在B站上发了视频。就这样,我成为了一名UP主。

加夕录的第一期关于支教的视频

最开始,我的B站ID还会标注“美丽中国支教老师”,当时想的是发和支教相关的事。

但后来我就把前缀改掉了,大家看你视频、关注你,不代表他真的喜欢支教。

我以前视频的画风,有点把人硬拉进来的感觉了。我不太想强行去宣传吧,慢慢就转变成了分享支教生活的个人账号。

加夕分享支教生活的视频

02 越过山丘

最开始的支教生活,我总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改变什么。但渐渐适应以后,我开始能发挥一些作用了。

一个学期结束,我前往支教的第二站——甘肃。

我到甘肃教的是小学,学校大概35名老师,不到400个孩子。一开始我教英语,后来改教科学,负责一、三、五年级,一共10个班,一周15节课左右。

这边的状况相对好一些,对孩子们来说,至少有一方(多数时候是妈妈)会留在家乡务农,陪在他们身边。孩子们也挺乖的,骨子里就觉得应该认真上学、听老师话。

加夕去学生家里家访

渐渐地,我和孩子们之间建立了一种信任,他们也能察觉到我的状态。

有一次晚自习,我状态不是很好,没怎么说话。有个小男孩看出来了,等晚自习结束,他就塞给我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《开心鬼》和《恶棍天使》。

他也没有说“你不要不开心”什么的,只是单纯给我推荐了两部搞笑电影,挺暖心的。

加夕拍摄学生们的种地实践活动

在大西北,我每天7点起床,晚上12点入睡,生活变得规律了很多。甘肃的冬天很冷,前几个月,每周只能去县城洗一次热水澡,直到最近这边才装了热水器。

来支教前,我一直纠结这里吃住不习惯,渐渐融入后,我也成了一个干饭王。

加夕支教第一周的vlog晒的早餐

在甘肃支教时,我看到一个很残酷的问题——几乎每个班上,我都能见到一两个“特殊”的孩子。

有个印象深刻的女孩子叫小江,全名是秀江,我很喜欢她的名字,江大多数会被用作男孩子的名字。

在这个孩子们姓名比较朴素的地方,“秀丽的江河”,这个姓名的寓意是为人父母对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期待。

小江听不懂老师的指令,课堂上会突然站起来走动。

很久之后我才知道,她患有唐氏综合症。她的妈妈是残疾人,有智力缺陷。小江家有四五个孩子,基本上都有这个病。

当时我就想,这样的孩子去专门的特殊教育学校就读会不会更好呢?但是,在偏远乡村地区,镇上没有一个专门的残障学校。

这个年纪的孩子自我意识已经很强烈,她肯定能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。周围人给她赋予的这种“特权”,反而会对她造成伤害。

每次放学,我都能见到她爸爸骑着三轮车拉着一车孩子,最大的孩子上了高中,最小的还没上幼儿园。

大概去年,她妈妈去世了。小江画了一个新年祝福的作业,在上面写着“把祝福送给妈妈”。

小江的画

我们几个老师心情都很复杂。

虽然小江在某些方面存在缺陷,但她对妈妈的爱并不比其他孩子少。

03 我想要的生活

告诉妈妈要去支教的时候,她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,我们相对着哭了很久。

我是想到(一件事)就会去做的人,支教也是面试成功后才告诉我妈妈的。她一开始很震惊,但也表示支持。

从小到大,我做什么决定家人都会支持的。我不是独生子女,还有一个姐姐,爸妈都比较宠我。我学习也挺主动,不用他们操心,所以他们也不怎么管我。

高中时我喜欢独处,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看书,什么都看。

“如果我能帮助一颗心免于哀伤,如果我能帮助一只昏厥的知更鸟回到巢中,我就不虚此生。”

这句美国诗人狄金森的诗,也是在这个时候读到并记住的。

高三的时候,学习压力很大,在大家都很拼的时候,我反而有点逃避。

越是在该拼的时候,我越会思考——我为什么这么拼?我拼完了之后,以后要去做什么?

大学毕业时加夕的朋友圈

大学时,我在中国农大,只参加了一个公益社团的支教部门。大一就去了北京农民工子弟学校支教,也去过河南的暑期短期支教。

加夕在北京农民工子弟学校支教

后来,我又去了美国读商科研究生,本来计划着毕业后在那边先工作两年,找一份高薪的金融类职业。

但各个招聘会走了一圈后,我就觉得不太喜欢那种氛围,感觉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特别遥远,工作是工作,生活是生活。

我开始思考,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

这时,我刷B站时在首页看到了美丽中国支教项目的广告。

我当时没有一定要去支教,只是想做公益,如果看到的不是支教项目,其他公益项目我也可能会参加。

事实也证明,我不后悔做出这个选择。

加夕晒学生送的教师节礼物

出发前,没带多少东西就走了。完全没想过在那边会无聊,我觉得这一路,一定会非常充实。

现在回过头来看,我多少能坚持当初的信念了。

04 愿人间璀璨

对于学生来说,支教老师能带来的价值体现在很多细小的方面。

我们能带来很多视角。

最近寒假,我又开始筹划着给孩子们办兴趣社团。

去年7月时,我就办过一个陶笛社团,让孩子们体验了陶笛课。

这一学期,我和校长申请从英语学科转到了科学,因为我想带实验课。

这学期整理实验室时,我发现很多实验盒子的器材被闲置了。

于是我调整了上课方式,把讲课、做题为主的科学课变成了让学生动手做实验的课程。 

这些实验包逐渐在课上发给了学生,孩子们上实验课就显得很开心。

有粉丝会问我,教他们这些有什么用?高考还是他们唯一的出路。

但我觉得,像是做实验这类活动,都能让他们对学习更感兴趣。

条件允许时,我们真的很有必要为孩子们提供发展兴趣爱好的机会。

去年,我特意策划了一次北京游学。

孩子们在北京合照

这次北京游学,有一个五年级的女孩。她是班长,学习很好,平时很文静,不怎么爱说话。

但是这学期以来,我看到她参与班级管理非常多,能感觉到她变得更自信了一点。那次游学对她来说是一个认可。

这些微小的变化,能让我看到这一切的价值。

之前,UP主@盗月社食遇记掀起了“00后emo小学生”的热潮,于是我也找我的学生们录了个视频,让他们给这些经典emo句子填词。

他们确实和“emo”一点沾不上关系。

“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”,他们填的句子是“生而为人,我最棒”,“生而为人,我最强”。

有一句“人间不值得”,我写成人间___来问他们。

有的孩子说“人间有酸甜苦辣”,“人间是无忧无虑”。

还有个“小哲学家”,填的是“人间是一个平凡的生活”。弹幕有人说,活了很多年才悟出的道理,这位小哲学家已经活明白了。

有位孩子填的是——“人间璀璨”。

这就是乡村孩子们所填出的,最真实、最有力量的句子。

在B站,还有许多人像加加夕一样,切实地投身公益、帮助有需要的人。

正是这些细微的力量,在一点点推动着这个世界的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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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我们都能做一颗小小的萤火,逐光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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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 | 四文鱼

编辑 | 邱原

运营 | 道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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