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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农村女性第一次化妆:原来爱美不丢人
来源:哔哩哔哩作者:洞察网2022-03-10 10:42:27

2020年,给农村女人们化妆的化妆师周文娟在快手走红,许多人被她打动,更为辛劳终生的农村女性动容。周文娟却说,“这不过是非常小的一件事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受关注。”

她不知道的是,正是这件小事,才让那么多囿于家庭、工作的女性发现,“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而美丽过了。”

大侄女娟子

周文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给83岁的奶奶化妆时的奇妙感受。

奶奶是她化妆生涯中最年长的模特,上底妆的时候,她需要用手撑开奶奶柔软下垂的面部肌肤,在一圈圈皱纹里打上粉底,“如果手不把皮撑开,皱纹的缝缝上面都上不了粉。” 

那天下午,她将奶奶的眉毛修干净,涂保湿水,用绿色隔离遮住奶奶的红血丝,美妆蛋沾粉底液,粉扑蘸满气垫,接连轻拍几下,再扫上淡粉色腮红,最后铺一层定妆粉,一个轻柔的妆容就此完成。阳光透过窗户倾泻下来,奶奶脸上瞬间镀上暖黄的光晕。

那时正是2020年初,她回乡下老家过年时赶上了新冠疫情肆虐,村庄更显沉寂,哪都出不去,太无聊了。她有一天突发奇想,对着83岁的奶奶说,奶奶,我来给你化个妆吧。

这次化妆的效果颇好,村里的姑姑婶婶们知道后也想体验一下被化妆的感觉,周文娟便爽快招呼她们,要不然我给你也化一个?

她将这些上妆过程拍成短视频,发布到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,一下就引发了许多关注。年轻女孩的化妆视频在快手并不少见,但给中老年女性化妆的专业化妆师,唯独周文娟一个。

视频发布后,周文娟不仅在网上有了一定关注度——媒体采访接踵而至,她一下成了永州当地小有名气的名人,而且在她出生的老家,永州市双牌县五星岭乡朝阳村,她更成了全村人都知道的“大侄女娟子”。

每次提着化妆包回乡,她都能吸引来一众女村民,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妇,下至四五十岁的阿姨,都爱坐在长板凳上,看她变戏法似的掏出眼影腮红睫毛膏,将埋首于乡野田地间的女人们改造成从未见过的美丽模样。日子一久,开始有人主动邀请周文娟去自家给她化妆,想自己捯饬化妆的女性也越来越多,她们加上周文娟的微信,热切地问她眉毛该怎么修,口红该怎么涂。

因为周文娟的到来,在未被主流视野关注到的隐秘角落,农村女性们也开始爱美了起来。这是十五年前,怀揣着美妆梦想从大山走向北京的周文娟从未想象过的一种可能。

2007年,17岁的周文娟高中一毕业就去了北京。那一年她高考没考好,便想学一门技术傍身,正巧她一直喜欢化妆,身边朋友也说,你要学东西,就得去大地方学。她这才下定决心,花两万块去北京报了培养化妆师的一年班。

这份职业对周文娟而言门槛并不高。学过美术的她对线条与色彩十分敏感,所以化妆上手极快,学校里教的千篇一律的影楼风妆容她不喜欢,学了三个月,还没毕业就走了,开始跟着师姐们外出接活。

机缘巧合之下,朋友介绍她去了一家著名网络公司。公司平台上聚集了国内最多的美女艺人、一线摄影师和化妆师,每个人都有简历,想和谁合作就自己在平台上挑。看过周文娟化妆的人都觉得她化得好,就单独找她给模特们化妆,她顺其自然接触到了模特圈子,成功进入时尚业。

北漂五六年,周文娟一天正式的班都没有上过。她的工作比较特殊,只与摄影师和模特们合作,一个月不会接太满的活,工作十几天下来就能有一万多的工资,“那个时候是真的可以,北京工资给的也高。”

2013年,周文娟的事业正是“最好的时候”。在北京呆久了,积累的资源足够好,她的工作机会在化妆班同学中也是最多的,她却在上升期决定回老家,不为别的,只为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中浸淫出的一份孝顺观——女孩远嫁不好,要像儿子一样陪在父母身边照顾年迈的他们。除了周文娟本人,几乎所有朋友都无法理解,他们问她,“天呐,你怎么会就这样走了?”

但周文娟的心其实一直都在家里,那儿有她牵挂着的父母,有她从高中时就在一起的初恋。回老家后的生活仿佛按下了加速键,结婚、生子、育儿等人生大事在数年间被周文娟悉数完成。她和初恋爱情长跑多年后结婚。第二年,大女儿就出生了。

那之后,周文娟承受过不少生活的打击。她,一个人生中从没有上过班的人,不得不低头去影楼里找工作。对方说,工资是一个月两千块底薪加提成,她根本接受不了。一个化妆师在北京给多少大模特化过妆,手握多少时尚资源,这些履历在老家没有一点用,“成为不了我的光环,也不会给我添金。”

刚回家时,仍有北京的电话打过来,熟悉的模特约周文娟去化妆,她心里一阵澎湃。但孩子出生后,这样的电话逐渐少了,那份不甘心也慢慢被磨平,生活趋于平静,一切都得在老家重新开始。

周文娟开始思考,我肯定不能这样,这不是我唯一的路。那跟我职业有挂钩的东西是什么呢?卖化妆品,她想到了。

2016年,周文娟在永州开起了自己的化妆品店。那时,她的小女儿才一岁多,还没断奶,住农村的妈妈没有时间带孩子,她又不想把孩子扔给婆婆,就倔强地抱着哺乳期的女儿独自去找门店,边守店边拉扯孩子们长大。

后来,从广州回来的妹妹会做美甲,她会化妆,两姐妹就这样合伙开店了。店里来人做美甲的时候,周文娟就主动问人家,要不要给你化个妆体验一下呀?她将给女孩们化妆的过程拍成短视频,发到平台上,就成了“素人改造”,一时间也收获不少关注。

周文娟给素人化日常妆,从来都不收钱,主要原因是这类收费太低了。四五十块钱,没必要。她依旧有着在北京时尚圈打拼过的一种自信与自傲,“我是专业化妆师,做技术的人,突然发现我化的妆就值50块钱?我不想这样。”她在给顾客免费化妆时,顺带教人家一些化妆技巧,让她们对产品有些印象,同城顾客就这样越来越多,化妆品生意也好了起来。

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,她给奶奶化妆的一次小小尝试才酝酿出不平凡的转机。

一件小事

周文娟的老家——朝阳村的村民已经不太多了。这个位于湖南南部、毗邻两广地区的小村庄,走出了许多外出务工的青壮年男性。为了摆脱贫困,村子将茶油、生姜、西瓜、养猪等种养殖业作为脱贫产业,这样一来,重体力的农活就落到了平均年龄40岁以上的几十个留守妇女身上。

老一辈的农村女性几乎都没体会过化妆的滋味。用棉线绞去脸上的汗毛与眉毛,是许多人一生中最接近美的时刻,然而这种挽面的殊荣只有在结婚时才可享用。细线拔除汗毛之后的脸,会稍微看起来白一些,这就够了。

是周文娟的那次尝试让朝阳村的女人们发现,只是白一些,还不够。那种伴随着疼痛的古老的挽面仪式已经过时了,现代社会的化妆产品应有尽有,而且化妆这件事本就该是种享受。

给奶奶化完妆后,村里的姑姑婶婶们都围上来看,边看边夸,“哎呀,可以呀。”周文娟从这些话语中感觉到,也许她们内心也是想化妆的,只是没人好意思开口说。在这之前,她每次拎化妆箱回村,大家就会好奇,她在北京是做什么的。她说,我在北京化妆,所有人就都明白了,原来你是搞美容的呀。在朝阳村,女人们对化妆没有明晰的概念。或许是出于一种职业惯性,又或许只是单纯为了好玩,周文娟开始逐个邀请她们化妆。

但邀请村里的女人们化妆并非易事。首先要跨越的,是绵延千百年的传统文化观。在农村,连穿花衣服的女人都会被指指点点,更别提顶着一脸的胭脂粉黛出门,在收到周文娟的邀约后,大多数阿姨婶婶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,有人笑着说,“化完妆像个癫子婆。”

其次是没时间。村民卢满花家里有三亩地,种的花生和西瓜要拿出去卖,作为家庭收入的一部分。家里的婆婆生病时需要她来照顾,也就不存在给她搭把手的人了。每天天刚亮,卢满花就去地里劳作,干到中午回家做饭,下午再继续干活。这种生活节奏在朝阳村十分普遍。周文娟也发现,只有瞅准下雨天或中午才能约到她们化妆,因为中午太晒了,容易中暑,女人们这时通常会在家里午休。

同时还有一个技术性难题,这是给年轻模特化妆几乎不会碰到的问题——农村女人们的皮肤实在是太粗糙了。

即便常年饱受风吹日晒,也鲜有女人懂得护肤。44岁的卢满花就说,她冷天的时候顶多擦点大宝,或者用孙女花三块钱买的一包保湿霜,其他什么也不擦。每次化妆,妆前保湿才是花费功夫最多的一步。遇到脸部太干的阿姨,护肤品都得涂上好几层,精华液一接触到皮肤就马上被吸干,像雨水渗入干裂的黄土地。这种情况下的底妆是最难上的,既不能太厚太假面,也不能糊着脸不舒服。

周文娟便尝试着给她们化淡妆,比如上一层隔离,局部用气垫遮瑕,再描一描眉毛,最后给大家看镜子里的效果,往往都还挺满意,这是一种并未改变本色,只是稍加雕琢的自然美——镜子是她每逢回村都会带上的必需品,因为很多人的家里没有一面镜子能去看看自己,所以镜子一定要拿。

在女人们半推半就式的同意之下,周文娟已经给村里的二十多位中老年女性化过妆了。对身为化妆师的她来说,这不过是举手之劳,一件小的再也不能小的事,却在悄然间触发了一些微小的改变:美丽不再是需要被遮掩起来的坏东西。

卢满花在化妆这天,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白底碎花连衣裙,她在水泥地与红砖头前拍照,对着镜头微笑时,鱼尾般的眼纹都荡漾了起来,“感觉自己变美了,变漂亮了,原来是那样的,现在化妆出来变得好美了。”

另一位村民蒋国华也说,“一直没化过,大侄女那天帮我化了个淡妆,真的很舒服。”蒋国华的一颗上排牙掉了七八年,一直没去补,总觉得自己都老了,还折腾那些干嘛呢。直到周文娟给她化完妆拍照,她看照片时才觉得不行,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缺一块的牙齿也太难看了,“还是把牙补起来好看一点。”再出现在镜头前时,蒋国华的一口牙洁白又整齐。周文娟对她印象很深,她是真正在感受过化妆之后,才开始关注到自己的女人。

1997年出生的赖林芳是周文娟见过最年轻的留守妇女。周文娟去她家的时候,她正弯着腰在灶台前洗碗,小儿子背在身上,大儿子围着她转悠,那年她23岁。赖林芳很早就有周文娟的微信,在没结婚之前,她还想跟着周文娟学学化妆。后来,就变成了约周文娟给自己的婆婆化妆。

周文娟依旧有着顺口一提的习惯,说不然我给你也化一个吧。还不会化妆的赖林芳便同意了。瘦瘦高高的她五官清秀,皮肤微黑,还保留着未被风沙染指的稚气,一双杏眼像极了女明星唐嫣。化好妆后,她给自己剪了个齐刘海,穿着白衫蓝裙在果树前拍照,就像刚大学毕业的女学生。这则短视频引发了颇多议论,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说,“97年牵一个,背一个,看着好可怜。”

但农村女性并不是天然就与美丽隔绝。许多人结婚出嫁那天都会绞眉毛,也都有珍藏多年,只有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出来的花衣裳。只是她们一直在付出,在繁重的生活压力下逐渐忘记了自己,直到抬头纹、法令纹、鱼尾纹与老年斑爬上脸颊。农村长大的周文娟理解这类忘我牺牲的女性经历,她从小看见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。农村与城市不一样,城里的中老年女性基本都会保养化妆,但在农村,有吃的就行了,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注意自己,有这些钱给家里置办东西才更有意义,要会持家,把钱花在刀刃上。周文娟觉得她们大多扮演的是“牺牲者”“服务者”的角色,而很少有机会能重新看见自己的美丽,看见她自己。

作为晚辈,周文娟更想关注这些辛苦了一辈子的女人们。她给她们化妆,从发型到妆面,全部流程要花费1个半小时,常常手都酸了,但依然觉得很值。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在化妆过程中都像孩子一样好奇,又激动又小心翼翼地问周文娟,我能不能不卸妆呀?

她觉得她们太可爱了。一个女人因为另一个女人让自己变美而感到由衷的高兴,这是她在北京给模特们化妆时从未体验过的成就感。2021年,周文娟去录制央视节目《开门大吉》时正是三八妇女节,她在这个闯关游戏的舞台上说,想用赢来的奖金给认识的留守妇女们送一套化妆品。游戏结束,她收获了5千元的家庭梦想基金。回村后,她给阿姨婶婶们一人送了一套护肤品,还有口红和眉笔,教她们如何用这些产品。

“她们是妈妈,是女儿,是妻子,但一辈子都不是自己。”周文娟觉得,只有给她们化妆的那天,她们才是为自己而笑。

为自己而活   

周文娟不确定自己是否一直在为自己而活。

还是懵懂女孩的时候,她就总听到来自爷爷的嘱托——你父母没有儿子,以后老了没有依靠;你长大了一定不能远嫁,要留下来去照顾你爸妈……云云。一个女孩对于人生的理解或许在那时就已被框定成型。

即使17岁时不顾父亲反对,毅然决定去北京学化妆,周文娟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北京漂上六七年。从头到尾,她的心就在家里,即使在北京会有更好的发展,她也设想着早点回老家安然度日。

周文娟决定回老家时,身边的朋友问她,你就属于那种没有大志气的人吧,怎么就没有一点野心呢?在大城市刚打拼出一些成绩的上升期选择放弃这一切,回老家结婚生子,难免会被外人认为是一种缴械投降。而在周文娟刚怀上大女儿的那段日子,她也确实险些“投降”。

周文娟回到朝阳村的老家养胎,怀孕之后干不了什么事,打打麻将唠唠家常,一天也就混过去了。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,女人在家只需要带个孩子,什么事都不用操心,被老公养着多好啊——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性别分工明确的生活,还挺羡慕这一切。直到自己真正尝试了这种日子,才知道其实并不好。

她用“堕落”“失去自我”来描述那些无所事事的时光:每天坐在家门口就跟别人唠家常,说这家长那家短。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,仿佛是触碰到某根敏感神经,猛然觉醒了一样,她问自己,我怎么能过这样的生活?

孩子出生后,周文娟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带孩子,别人都说她个子小小,不像能吃苦的样子,她就偏偏要把两个女儿都带出来。自己生的,就要自己管。她早就想好,未来要自己在永州市区买下房子,给孩子营造更好的环境。

开了化妆品店,她就带着两姐妹去做线下,那时她在永州人生地不熟,也没有朋友,就主动去认识人,给实体店打基础。身边劝她回归家庭的人从没消停过:你现在应该安心带孩子。但她不听,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沉湎于“就这样了”的自我陶醉之中,她知道自己学历有限,没接受到很多教育,为了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,也许够不到很高,但可以慢慢来够。她问我,这算女权主义者吗?

再之后的故事我们就都知道了。周文娟将给农村女性们化妆的视频上传到快手等平台后,点击量最高时达到了三百万。在层出不穷的视频潮汐中,周文娟的快手视频犹如石子激起的巨大浪花,让越来越多来自民间的用户在田野、麦田、山林的影像之外看到埋首于其间的女性,看到她们辛勤劳作之外的另一面。

周文娟总说,“不过是非常小的一件事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受关注。”这些话出现在双牌县的地方新闻,出现在纪录片的特写镜头,出现在央视节目的画面之中。

但在内心深处,周文娟其实一直渴望得到爸爸的认可。起初,爸爸并不同意她去北京,觉得她肯定是被骗去了北方的传销机构。只有当家的妈妈支持她。直到现在,妈妈炫耀自己当年的明智选择时,爸爸还是不以为然。

有一天,永州市有人来采访周文娟,她告诉爸爸这件事,他只冷淡回了句,“哦,采访就采访呗,又不是央视来采访。”没想到第二天央视真的来了。《24小时》节目组从长沙很快赶到了周文娟家中,全家人都懵了。只有周文娟是淡定的,“上电视,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呗。”这之后,村领导说周文娟的事迹给当地加了分,爸爸自豪的不行,在村里逢人就夸自家女儿,唯独没当着周文娟的面夸奖她。

周文娟并不认可这种教育方式,“我父母的教育观是,孩子不是自家夸的,是给别人夸的,夸了就会骄傲,骄傲就会落后。”童年时代,她很少接收到这般夸奖,直到自己做了母亲,才有机会用她的方式去教育女孩们——“我会鼓励我家孩子,因为这种夸从父母嘴里说出来和别人不一样,这是无形的力量。”

更无形的力量其实是她的言传身教。许多媒体来来回回采访,女儿们都看在眼里。电视上的妈妈面对镜头从不会怯场,有什么就说什么,“她们会觉得妈妈好厉害。”大女儿所受的影响可能更深,二年级的她很喜欢站在舞台上表演展示自己,还跟着中央戏曲学院的老师学京剧。这个爱好起源于她小时候跟着《快乐大本营》还有湖南卫视的节目听戏曲,周文娟看到她对着电视机转悠,模仿京剧唱腔,就帮她去找专业老师。老师也说这孩子有天赋,唱得好。说到这,周文娟又强调了一遍,“所以说孩子一定要自己带,才会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。”

追求美,在周文娟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有了化妆师妈妈,女儿们从小也耳濡目染,就连擦宝宝霜的手法都和周文娟一样,要在脸上不停打圈,慢慢按摩直至吸收。看见周文娟在家剪视频,她们还会问,今天是给这个奶奶化妆了吗,我下次能跟你一起去吗?等孩子们放假了,周文娟就真的带她们回老家,让她们看着自己如何给村里的女性化妆。

她总喜欢和年长一些的女人们呆在一起,给她们化妆,听她们讲生活琐事。在快手,这类真实且原始的影像总是最能引发共鸣。网上很多人问她,图什么,不就是为了拍段子挣流量吗?她觉得这种质疑太不现实——她们不可能买的。她说,你去给任何一个年长的女性,哪怕是给自己的妈妈化个妆,就会体验这种感觉。

周文娟的家在村里正中心的位置,每次她回村化妆,女人们就自发去她家,围坐在长条板凳上挺直身子,仔细观察着化妆师所造就的神奇魔法。这更像是女人们共赴一场关于美的约会。她们看见衰老的脸庞重焕光彩,看见朴素的衣衫变得鲜艳,看见那个褪去了母亲、妻子与女儿身份的,本不该被遗忘的她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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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白鸽

编辑:裴大哥 | 丑橘

图片:化妆师—周文娟(快手ID:juan1894209999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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